美式不甜

做白日梦的人也会有烦恼吗

寿客


occ 预警,时间线是大概就是九门的人都老去了,只留副官还是年轻模样。


他就坐在阳光下,一坐就是一天。

 

 

光被窗户的花纹揉碎只是在地面上留下几片不成形状的光斑,空气中沉沉的浮着消毒水的味道,造价昂贵的花纹地毯上留着两道印子,这是常年累月留下的,怎么打理都弄不掉。

 

“八爷爷”

 

声音隔着门传来,轮椅上的人也睡的不安稳,头上生出许多的汗,手也下意识的抓紧轮椅的手背,皮下脂肪都被岁月消磨了去,只剩下一层皮附着骨头,血管里流淌的热血,也被疾病磨的冷却了下来 。

 

小八,醒醒别睡了。

 

猛的睁开眼,现代化的装修风格提醒着他这里不是香堂,不是长沙。门也被推开,齐案眉见他无恙,只是气息有些乱,头上的汗也未拭去整个人有些狼狈。

 

“八爷爷,我去叫医生”

 

“案眉,不用了,我的身体我清楚”抬起袖子擦了擦汗,汗水把袖口浸湿了,留下了深深浅浅不一的水印。齐案眉掏出汗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擦拭,有些汗水落在沟壑中并不好清理,她擦的小心。

 

“八爷爷,二爷……没了……”齐案眉说完这事就垂首立在一旁,她也是刚接到消息,就立马赶过来说与八爷爷的,老一辈的九门情谊深厚,即使这些年九门流落各地,也不曾断了联系,时常有消息传来。

 

齐桓挥挥手,齐案眉退出去顺带将门关上,吩咐门外的人看好此处就去处理事了,九门的二爷没了,她们齐家不能落了礼数。

 

取下眼镜,一道晶莹从眼眶中滚出,落在衣襟上,留下一道浅色的痕迹。弯下腰,头贴着膝盖,手垂在小腿上,后背颤抖个不停。这是人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,也是最有安全感的姿势,人遇见不可回避的事情,都会下意识的将自己摆成这样的姿势。

 

“二爷……”呢喃一声,消散了去,剩下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任由悲伤填满屋子里的每一处。

 

长沙城里红衣的少年郎,梨园里咿咿呀呀的戏腔,红府堂中一曲升平的牌匾……二爷还是那意气风发的模样,也不曾老去。

 

“小八,大限已到,我也该去陪丫头了,下辈子与她只做一对平凡夫妇……你,且保重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……”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,只能看他化作万千光点,在黑暗里消失了去,罢了,二爷,在红尘中煎熬许久了,也累了。

 

“八爷爷,已经派人去了”

 

“好”

 

二爷葬在了夫人身旁,也算是圆满了,只盼在那头与夫人团聚。知晓了二爷的事,齐桓不甚硬朗的身体,也病了,时常清醒齐案眉就同他说话,时常迷糊一睡就是一天也是常事,只是在梦中迷糊的叫人名字。

 

佛爷……二爷……小九……狗五……

 

“我八爷爷的身体如何”私人医生只是摘了听诊器,又拿手电筒看了一下瞳孔,看着齐桓,摇头。

 

“他身子虚,这病来的急,怕是要拖死他啊”只留下这一句话,就告辞离去了。

 

齐案眉看着床上那人灰白的脸,只握紧了他冰凉的手,八爷爷,你放心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医生,现如今的科技已不是那时可比的,一定能治好你的。

 

“去,给我找最好的医生”下面的人应声,她们还未见过家主如此失控的样子,她一直在他们心中是沉稳的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。

 

下面的人陆续寻来了几个在医学界富有盛名的医生,这群人看过齐桓之后,都入第一个医生一样,摇头离去。

 

齐桓病了六七日,齐案眉放下了家中之事,时常陪在他身边,他昏迷时就在床边守着,他清醒时就推他出去晒太阳,听他讲九门的过往。

 

他讲,她听。

 

入秋后气温冷了下来,早晚的风刮的猛,将人裸在外间的肌肤刮的生疼。落叶刚一被清理干净,又落了满街,让打扫的人不得片刻休息。原本喷水的水池,也因为秋的缘故不在继续喷水。

 

“案眉”

 

“八爷爷,我在”

 

“推我出去走走吧”

 

“八爷爷,入秋了外间冷,我陪你在屋里坐坐”

 

“我就想出去晒晒太阳”

 

齐案眉见拗不过他,便替他换上厚衣服,拿着围巾将他包了个严实,只露出一双眼,腿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,在他怀里塞了个暖宝宝,如此齐案眉还怕冻着他,齐桓倒是笑着打趣她,在弄下去,她该推不动他了。这才领她停了手,推他出门。

 

他坐在阳光下,一言不发,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,是否是那遥远的长沙,在他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地方,还有那些人,他无法割开联系的人。

 

“案眉啊,给新月饭店去封信,就说齐桓盼张日山一见”


 抱歉啊,呆瓜,还去打扰你的生活,可我不满只能在回忆中找你,只想在现实中最后见你一面,我这辈子也活够了。


“好,八爷爷,我们回去吧”

 

“行,回去吧”

 

到底还是受了风,刚一回来齐桓就高烧不止,人也开始说胡话。齐案眉派了人去找医生,也按照齐桓的想法给新月饭店去了信。

 

机场

 

“各位旅客飞机因气流原因,无法起飞…………”

 

张日山坐在座位上,盯着手机上的消息。一小时前他收到了齐案眉的消息,是一个地址还有一句话。

 

齐家八爷,求张会长一见

 

八爷还活着,还要求他一见,巨大的欢喜背后还藏着深深的担忧,许多年不曾有消息,如今得了消息他心里的不安也跑了出来。

 

“案眉,我……该走了……”

 

“八爷爷,张会长正在来的路上,你……”齐桓躺在床上,手臂上插着针管,干枯的手背与雪白的胶带形成了对比,鼻子上架着呼吸机,依旧没有让他呼吸顺畅,胸腔起伏之间,还带起几声咳嗽。眼镜早就摘了去,更能清楚的看清他的眼睛,小时候他就觉得八爷爷的眼睛极好看,像藏着万千星辰,熠熠生辉,如今眼睛里的挤满了浑浊,只是偏着头,不知道目光该聚焦在何处。齐案眉看他这幅模样实在说不出让他坚持的话。

 

“案眉啊,齐……家就靠你……你了,你一个……女……孩子本……不应该辛苦的”

 

“案眉啊,我……想想……回……家……啊”

 

“案眉啊,告……诉他,……我爱……他”

 

……

 

张日山还是晚了,未见他最后一面,齐案眉讲他的话如实告诉了张日山。他在灵堂前跪了许久,直到八爷火化。

 

张日山带着骨灰回了长沙,将他的骨灰安置在齐家祖坟。

 

 至此在无人会笑着唤他

呆瓜

终是只留他一人

 

 临时的一个脑洞,也是久违的更新,新的一年还是有许多期待的。这个大概是个刀子吧,一想到这世间只剩副官一人,那个爱笑的少年郎,在红尘中淘洗成张会长,与时间蹉跎。我就想哭,爆哭,期待的着八爷,还活着陪着呆瓜长长久久。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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