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慢
十四
阳光调皮的露出头，医院的玻璃被人打理的光亮，此时反着一层金光。勤劳的小夫妻早早的在街边摆起了小铺子，路过的人们贪恋这温暖停下步，买上一份早餐，继续开始这新一天。
膝盖冰凉，即使现在的夜不算冷，但是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，他的身体也有些受不住。活动了一下，身体才有些微微发热。转身去街对面的便利店买上口香糖，他不想八爷闻见烟味，顺带去街角买上一份早餐带给八爷，许多年没有同他一起吃饭了。
昨夜的荒唐繁华，今晨的清醒克制。
张日山怕他未醒，轻手轻脚的走进来，也未敲门。那个人就在哪里安稳的睡着，清浅的呼吸着，真好，他还在。
齐桓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，好久没有这么安稳了，竟未做梦，这些年他总是做梦，梦见许多东西，佛爷，二爷，九门的人，还有长沙的往事。每次都是半夜惊醒，他一觉睡到天亮的次数屈指可数。是因为遇见了呆瓜嘛，可是呆瓜啊，爷不能拖累你，爷这辈子注定无依无靠，天下为家。
“唔，几时了，小满”他似乎还在梦中未醒，那个时候他是八爷，意气风发的齐八爷，被九门众人捧在手心上的齐桓，带着些孩子气的齐八。
“十点了”这声音不是小满啊，到有点像那个呆瓜，小满那个小子居然让他进了爷的卧房，看我醒来不打死你。
睁开眼，这里不是他的卧房，而是医院。不是他的小满，小满早死了，死在了异乡。眼前的人不是呆瓜，而是张会长。
“唔，倒是想起了往事，人老喽，就喜欢回忆过去”自嘲的笑着，可那笑意却没直达眼底。肉皮在笑着，但是心里确实另一份滋味。
“八爷，我还在”张日山说，不管将来如何，我总会在你身边陪你，既然找回了你，我就不会放手。
“呆瓜，放下吧”
“八爷，可饿了，我买了早餐，吃一些”从身后变出一个袋子，装着热腾腾的早餐，拿着勺子舀起一口粥，喂到他的唇边。
“呆瓜，我想出去吃”
“好啊，你想去哪？”
齐桓的小算盘打的一向好，如今即使再不想连累她人，为了还他一片清净，也只有出此下策了，可是八爷，他显然低估了张日山的决心，再为确定你生死的这些年中，即使梁湾在像你，他也未真的动心。
齐桓手背有一块青色，昨天到底是滚针了，留下了印子。张日山带着他的手放在口袋里，这样就不冷了。齐桓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了个大红脸，只是低着头，也不说话，倒是张日山低头替他拉了拉围巾，怕早餐的凉风吹了他的脑瓜，闹得他头疼。
“八爷，我想跟你问个路”
齐桓抬头望他，小小的瞳仁里有张日山的倒影，小小的，但是被他望在眼里。即使这些年，他的眼睛依旧清澈，不染风尘。
“什么路？”
张日山有些窃喜，八爷不知道这个套路，正好拿来逗他开心，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。
“去你心里的路”
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，他的脸更红了，他什么时候这么撩人了，手掌有些出汗，微微挣扎，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他却拉的更紧了。
“松开”
“不松”
长腿一迈，拉着他往街角走，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像样的早餐店，这一条街都是小摊铺，在路两旁摆着一张桌子，零星的放着几个椅子，不认识的人也能凑在一桌聊着天吃饭，之后。一道别在各奔东西。他的病刚好，如何能在这样的地方吃饭。
“这边走”齐桓指了一个方向，顺着指着的方向走，过了这个街角就是苏晚的早餐店。
“咕咕”一只小鸟落在两个人面前，而后有展翅一震飞向更远的天空。
“八爷，刚才那可是喜鹊”
“我未看清”
“是喜鹊，果真是有好事，他倒是准了一次”
叮
手里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，掏出来一看发现是苏晚发来的消息。
“吃早餐了吗？”
齐桓单手打字有些不方便，挣扎一下，也不见那个人放开手的样子，只能发了条语音。
“没，马上到了”
行吧，马上就是修罗场了，嘿嘿，张会长挺住，拿下八爷，本来想弄得长一点，但是又泡汤了。
评论(5)